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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荒漠中的烟火童话——读三毛《撒哈拉的故事》
时间: 2011年11月17日 00:13   来源: 原创   作者:记者团   点击量:
有这样一种女子,她们喜欢出发,喜欢离开,喜欢留给世界一个长发飞扬的倔强背影,天涯海角,自由游历。她们有着像沙漠中的植物一样顽强的生命力,再荒僻贫瘠的环境,一样可以欣欣向荣地生长,这生长又不是挣扎着生存,而是享受式地如无其事,悠闲自得。


有这样一种女子,他们喜欢停留,喜欢长久,喜欢为了唯一认定的东西,可以飞蛾扑火般勇敢。可以为爱走天涯,停靠在那些平平淡淡的温暖,从此漂泊已久的心不再孤单。有爱的人守在身边,贫民窟般的房子也可以是“甜甜的小白屋”,有爱的地方就有天堂。


她们之中最特立独行的一个就是三毛。现实中的三毛让《撒哈拉的故事》中的三毛在沙漠中活得活色生香,活出一个荒漠中的烟火童话。

三毛是不羁的,她不喜欢常人的生命轨道,总是一不小心就偏离出去;三毛是真诚的,她从不写别人的故事,她一直真诚的面对自己,面对这个世界,写自己的悲喜;三毛是勇敢的,再艰难绝望的时候,她也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摆脱困境;三毛是淘气的,她喜欢对自己喜欢的人胡说八道,也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哈哈大笑,并因此险些陷入危险。


第一次看到这本《撒哈拉的故事》,首先被封面上的照片所吸引:穿着宽袍大袖的的三毛裙裾飘飘,在沙漠中穿行,眺望前方,神情安宁。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啊?


她曾因幼年时老师的伤害,而极度抑郁自闭,甚至辍学;在学业上,她可谓是天才与白痴的组合;在感情上,她历经沧桑,可谓九死一生。幸好她有极好的父母,这本书的序是三毛母亲的一封信,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我的女儿,在逝去的岁月中,有太多的坎坷,但我们已经用尽爱的金线,一针一针经纬的补起来,希望父母的巧手神工能织得像当初上帝赐给你的一样,天衣无缝,长度你快乐健康的人生。”幸好她有爱她的荷西,他们重逢后三毛哭着问荷西:“你那时为什么不要我?如果你那时坚持要我的话,我还是一个好好的人,今天回来,心已经碎了。”荷西说:“碎的心,可以用胶水把它粘起来。”三毛说:“粘过后,还会有缝的。”荷西就把三毛的手拉向自己的胸口说:“这边还有一颗,是黄金做的,把你那颗拿过来,我们交换一下吧!”


正是这些爱,让一度消极自卑的三毛变成了撒哈拉沙漠中乐观开朗、勇敢自信的三毛。她始终怀着一颗悲悯之心,爱着身边的每个一个人,爱世上的一草一木。坚强的三毛第一次为沙漠里的生活泄气以致流泪是因为邻居屡教不改地将山羊赶到三毛与荷西好不容易才弄好的屋顶上,山羊屡次踏破屋顶掉到屋里,最要紧的是它还咬坏了三毛好不容易才种出来的植物盆景。


爱心无价,一霎永恒。这是一个弱女子,又是一个生命的强者,始终教人们希望与爱。虽然她的这些邻居并不怎么友善,自私又小气,经常借东西不还,喜欢占小便宜,但慷慨大方的三毛还是一如既往地帮助他们。书中《悬壶济世》一篇,讲了三毛帮撒哈拉威人看病、送药的故事:她用黄豆糊治好了即将结婚的姑卡的疖子;她用葡萄酒救了生产后一直不掉胞衣的母羊;她用指甲油给人补牙。她本不是医生,久病自成医,然而更多的是她那些邻居的需要。在后来的一篇《芳邻》中她以调侃的语调说:“我们在这儿一年半了,荷西成了邻居的电器修理匠、木匠、水泥工——我呢,成了代书、护士、老师、裁缝——反正都是被邻居训练出来的。”而她虽不免觉得有些厌倦,却也乐得以女巫自诩,倒也自得其乐。

在她助人为乐、救死扶伤的故事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给邻居接生的那一段。因为撒哈拉威人比较封建,不愿意到医院去生产,邻居请求从没生过孩子的三毛来给自己生产。三毛因为怕自己会害了人家也推辞了。到了邻居生产之时,她赶紧找来附近的生产过的女人,那女人却因为觉得看人家生产不吉利而边骂三毛边走了。情急之下,三毛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翻了一下书,找出卫生工具,准备去当助产士。理性的荷西拼命拉住她,怕她害人性命,会一辈子有阴影。她大骂荷西冷漠。还好这时,那女人的丈夫回来了,听从荷西劝告,将妻子送到了医院。这件事中可以看出三毛对生命那种奋不顾身的爱,她明白,如果助产失败,那么自己会被内疚折磨一辈子,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不帮忙,邻居必死无疑,她就义无反顾地要去帮忙。

对于三毛来说,人最重要的不是被爱,而是爱别人。她在《白手起家》里说:“当初坚持要去撒哈拉沙漠的人是我,而不是荷西。后来长期留下来,又是为了荷西,不是为了我。”这个有着旷世才情的女子,为了所爱之人可以抛弃锦衣玉食、声色犬马的都市生活,安于沙漠的生活,忍受恶劣的环境、匮乏的物质、不可理喻的邻居、背井离乡的思念、荷西上班时一个人的寂寞……正如她自己所说:“为这个人去沙漠受苦时,我心里已经决定要跟他天涯海角一辈子流浪下去了。”

有爱的地方就是天堂,后来,他们反以苦为乐,把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刚结婚时,他们为了家具不分日夜地劳作着,在共同劳动中,感情升温,三毛觉得有这样一个男人特别让自己骄傲。家具做好了,三毛便开始布置这个温馨小窝了。蕙质兰心的三毛能在垃圾堆中翻出装饰品,能在坟地旁买回巧夺天工的石雕艺术品,把原本破旧的房子变成了连房屋设计师都登门造访的“撒哈拉最美的房子”!没事的时候,他们会去海边捉鱼,卖到餐馆补贴家用,虽然最后辛苦一天还血本无归,但两个人还是很开心的。

三毛喜欢看人间灯火,觉得黄昏是一天最美丽的时刻,因为这个时候,妻子就能等到下班回家的丈夫,然后一起吃饭了,这的确是最温馨的画面。一个满腹诗情的才女,为了心爱的人,自甘低到尘埃里,她喜欢给荷西做饭,看见荷西狼吞虎咽时的满足感绝不亚于一篇文章发表。她喜欢胡言乱语,骗荷西粉丝是春天的雨,骗荷西上司黄瓜是笋片。爱情,如果不落实到穿衣、吃饭、数钱、睡觉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里去,是不容易天长地久的。而三毛的可爱,正在于她的真实,她的敢爱敢恨,她的人间烟火味。放下繁华都市的阳春白雪,在大漠孤烟的撒哈拉为心爱的人做饭,这些与荷西嬉笑打骂、柴米油盐的日子是三毛短暂而精彩的一生中最美好的爱情时光。

然而生活并不总是美好的,沙漠中的冒险也不只是浪漫,更多的是危险。《荒山之夜》和《死果》两篇中,荷西和三毛险些丢了性命,这之中,三毛也有过失望:“我并不否认我对沙漠的爱,但我毕竟是人,我也有软弱的时候。”“我没有讨厌沙漠,我只是在习惯它的过程里受到了小小的挫折。”三毛终究是三毛,短暂的沮丧之后,她还是会在荷西问她还还要不要化石时,坚定地说“要。”“明天下午。”哪怕那时他们刚刚死里逃生。

正如朱天文的《一杯看剑气》中说的,三毛的一生,是如此地行走于悬崖峭壁上。好几次,她都险险地就要跌入万劫不复了,换成别人,本质就差了一点点的,恐怕都会堕在暗淡悲惨里。而三毛不,她会飞跃,像孙悟空翻筋斗,就一股脑儿翻过去了。所以怎样坏的遭遇,在她身上从来都不落痕迹,更没有宿命、仇恨这些东西。她是经过人世的大寒大暑来的,然而她的明丽纯真、阳光和热情,一如初出茅庐,竟像她所有的颠沛流离都未曾发生。

三毛像一个未谙世事的天使,无私地向这个她所热爱的世界,传播着爱与温暖。她用足迹丈量生命,用经历丰富笔端,用真情描绘了属于她和荷西的荒漠童话。这童话中,生活依然是每个琐碎的日子,只不过,飘着人间烟火的香味,安详,温馨,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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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篇都是本次书评大赛获奖作品,大家可以从中窥豹之一斑,感受到书评大赛的浓厚文化氛围。



责任编辑:张子路